【SD】一饭必偿，睚眦必报 十二（完结章！）
十二
血流着，肉被扯去了，腿骨依稀可见。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他们依旧前进着，像过去的千百万次那样。
他们用尽一切，双死方休。
Sam努力睁开被凝固的血液黏住的双眼，Dean和他互相搀扶着一点一点往前走，他们两个几近变成血人，可Dean的眼睛依旧是那么富有生机，温暖的绿意盛开在他眼底。Sam抬头看着前方，尽头，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小鬼！“De…an，那只小鬼，那只小鬼，他是来接我们的。”Dean咬着牙，他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再去说话，他的左臂下半截早已空空如也，血液要干涸了，尝到鲜血稍稍安分的尸骸们又开始要活动。
小鬼站在花海入口错愕的看着他们两个，第二次，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有两个魂魄互相搀扶着走出来。他领睚眦领来的无数人来试过，有的死在去奈何桥的路上，有的叫不醒幻觉中的爱人，有的死在归途，有的不够坚强，还有的自认为伟大的牺牲自己，但黄泉路独活的魂魄，怎愿在回到人间？！
他胸口积郁着难以言说的东西，他的视线里，Sam和Dean与那三千多年前的身影重合。小鬼流下泪，泪水沾湿自己的破旧寿衣，他忽然记起想起一个后生说的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Sam和Dean艰难的走过最后一具尸骸后，两人便彻底脱力直勾勾倒下，小鬼见状赶紧上前扶助两人，他焦急地拍着Sam的脸：“快念那个咒语，快念！”Sam硬撑着不失去意识，“我们不是逃…”他话音未落，孟婆的脸便忽然贴到他的面前，近到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而小鬼早被孟婆一掌拍飞，Dean看到那孟婆靠近Sam本来模糊的意识顿时恢复，他冲小鬼喊到：“你还好吗！什么咒语！是什么！”“那是召唤睚眦大人的咒，他如不是被特选之人召唤，已不能再踏入酆都一步！”小鬼淬出一口血，狠瞪着孟婆的背影。
孟婆露出满口黄牙，悄声对Sam说道：“你二人既已出了这花海，便可得一机会…”“快念！别管那老婆子！！”小鬼咬着牙，一个起身飞起，炮弹一样冲向孟婆，把那老婆子硬生生撞得一个趔趄。Sam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刻念起睚眦教给他的咒语，可那孟婆又站直了身子，她拿起拐杖一棍便将小鬼拍飞，小鬼重重摔到地上，孟婆似乎还不罢休，她走到还在地上想挣扎站起的小鬼身旁，用拐杖的尖端抵上小鬼的额头。小鬼毫无惧色，裂开嘴骂道：“你个杀千刀的老婆子，得了些神力便就霸道起来哈！”孟婆底下眼帘，满脸不屑，“与您比起，我还是个。”
孟婆刚要发力，一个熟悉的身影伴着闪电砸向大地，磅礴的气流吹掀起漫天黄沙，睚眦怒吼着：“孟婆，本王命你放了他！”睚眦满身戾气逼到孟婆背后，半兽化的睚眦高大异常，笼在她背后像是要把孟婆吞并进身体。
孟婆一惊，斜眼看看众人，不情愿的收起拐杖，从Sam身边挪开。睚眦维持着半人半兽的形态走到Dean身边，伸出爪子，柔软的海风笼罩起Dean的身体，血流止住了，失去的血肉缓慢回复起来。他夹杂着野兽嘶哑声音在Dean脑中响起：“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带你弟弟涉险，你们的伤口会好，还请你们回人间去吧！” Dean瞪大双眼，“你要干什么！”“没什么。”睚眦抬手，Sam和Dean便失去了意识，两人慢慢变回两团光球。
“缺玉，麻烦你送回他们。”睚眦盯着两个光球，它们慢悠悠飘到一起，互相似游戏般追逐依偎温存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涌出泪来。孟婆低沉着头背过身，没去看那魂魄，幽幽得说：“大人不必挂心，这两个魂魄是分不开的。 他们穿过了这死路，如您兄长神君所命，现在那本该死的异邦人能用另一个魂魄换回他的了。”
睚眦又看一眼Sam和Dean的魂魄，便退回人形跟到孟婆背后，“何时上路。”“您可是久等了，睚眦大人。”孟婆拄着拐杖，点点地面，睚眦便与孟婆又回了那桥头，只留下缺玉守在那空无一人的地方。
奈何桥头，孟婆颤巍巍得去帮睚眦倒上汤，汤冒着热气，熏得人难受的紧。
睚眦大笑着，“请加砂糖。”
孟婆回到，“好嘞。”
缺玉呆坐在原地，看着那花海发呆，直到地府阴霾的天空中，有一颗带着蓝色尾巴的流星陨落。
他起身，两个魂魄跟着他，他大跨走进酆都城，那本熙熙攘攘想看是哪位神君陨落的人群都闪开一条路。
有魂魄被带出来了，是睚眦。
传言，如若睚眦所带之人有人叫魂能活着穿过黄泉路花海，阎王许他一回，一命换一命。
缺玉带着两个魂魄回到那汽车旅馆，那里还有睚眦的尸体，墙上钟表的时针即将指向一。缺玉叹口气，看着两个魂魄钻入皮囊苏醒过来。三人面面相觑，良久无言，缺玉摇摇头嘱托道，“好好的，照看好自己。那是尸身请送入海中，让大人回去吧。”
Sam见缺玉想离开，他急忙问道，“名字！请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你想超度我？”缺玉挪揄道，“记得谁就的你二人便可，我只一游魂罢了。”说完，缺玉便没了身影，只留下Sam和Dean在那房间。
“Dean，我…”“先放放你想说的话，”Sam被Dean无情打断，“送他回家吧，这里离海不远。”Dean的视线黏在睚眦的尸体上，这家伙作为神君和兄弟什么的还真是失败。
在地狱那治愈Dean的瞬间，睚眦在他脑子里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
两人将尸体抬到impala后座，睚眦的尸体上慢慢浮现出漆黑的鳞片。至少他的脸很安详，Sam想。镇子距离海的距离不近也不很远，地平线上浮起亮色的时候，他们刚好背着睚眦的尸体到达沙滩。Dean一直希望能和Sam去个沙滩，去看看海，可他没想到，他竟然以这种理由第一次和Sam一起踩上沙滩。
Sam和Dean脱下鞋，抬着尸体踏入冰凉海水，直到水即将没过大腿才停止，他们放手，任睚眦的尸体被海浪带走。太阳升起来了，照的海面波光粼粼，那具尸体很快沉下海面，而整个海洋像是在悼念它的君主的离开，前一秒海面还平静如镜，但下一秒无数的大大小小的鱼在同一个瞬间跃出水面。一只巨大的虎鲸跳起，身后带起一条彩虹，它落下，代替它的是不可计数的海豚和鲸鱼，它们唱着凄厉的调子，带起无数更绚丽的彩虹！
鱼们跃动着，大半的太阳露出身形，Sam和Dean就呆呆看着布满彩虹的海面，渺小的自己，和送葬的海洋。Dean转身面对Sam，他拉下Sam的领口，凑了上去，用自己的唇瓣盖上他的，Sam先是惊讶，而后合上双眼紧紧抱住了已经比他矮的兄长。
他们吻着，是如此神圣，海洋，彩虹，鱼群是见证者，他们在祭奠，在重新开始。
“Bitch，你别想一个人送死。”
“Jerk，我原话奉还。”
FIN
（我在写番外的咳咳，在下新手司机，到时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