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winchester's Fairy Tales 03 《1874》
03.
《1874》
配对：SamxDean
分级：PG
警示：主要角色死亡。
（请大家把它当做圣诞贺文，哈哈哈嗝）
如果我的爱和那也爱我的那人生在了不同年代。
若寂寥的出生在1874，你是否会如我想你般想我，你可是爱了我这未存世之人一生。
“别管我！我没疯！我只是…我只是丢了些东西…”Dean吼叫着摔碎所有杯子，玻璃细碎的渣混着血，撒了满地。Jo同样吼着，掀翻桌子，“你看看你自己！Dean你看看你！你成了什么样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别管我了！！只是，只是让我静静…我不知道…有什么，很重要，我找不到了。”
夏季，夜晚，森林。空气闷热潮湿，孤独的山里黑暗积聚在一起发酵至粘稠拉丝。Dean独自坐在旧洋房二楼的落地窗前，黑蓝天空缀满银色星辰。他喝一口威士忌，杯子折射出七彩光斑，几十年前的旧电路勉强工作着，书架落满灰尘，兽皮地毯上正上演生物进化的史诗，脚下木地板吱呀作响。桌上墨水已经干涸，一切都了无生机，但Dean却感到心安，不是药物带来的暂时性麻痹，它自灵魂深处生发，长至表皮，到达每条血管。
Dean记不清为什么自己就买下这座破房子作为自己的疗养地，他瞟一眼院子里能够吞没小腿的杂草，大概是这些杂草太有魅力了吧。Dean低低笑起来，忽然意识到这里其实只有自己，他便放开声音，恣意疯狂笑起来，他光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所有药瓶都搜集到一起，拧开药瓶将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全从二楼扔下。
“大概我是真的疯了。”
“大概我是真的疯了？”
Sam叹口气拿出笔，写下了第一行字。
黑黄的云压在天上，清晨恍若傍晚破洞的窗帘被风微微卷动，是山雨将至。Dean自没有晕眩和安眠药的睡眠中醒来，从头到脚的都懒洋洋并舒适，他没看手表，时间现在毫无意义，他可以随意干任何爱干的事，而现在Dean只想探索一下这座旧房子除了卧室和浴室的部分。他拿着手电，根据中介的话，这房子底下是个不小的酒窖，在小小的被翘起的地板绊了一跤，被灰尘呛得咳嗽并且被一只相当肥的老鼠吓了一跳后，Dean终于是找到了酒窖。“开关，开关…”Dean在墙上摸索几下，随着咝咝啦啦的火花声，沉睡的酒窖被唤醒了。“我的…天”Dean被眼前景象惊得不轻，“我捡到宝贝了。”地窖里有无数橡木酒桶，但更多的是堆放在架子上的古董。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唉…。”
Sam把烈酒当水灌进喉咙。
雷光划伤夜空，雨水倾泻而下。Dean没找到醒酒器，便放弃喝酒的念头，毕竟好酒不能浪费。Dean不懂古董，但这些旧东西在昏黄灯光下的安静躺着的模样让他有种怀恋的感觉。或许莽撞的碰这些东西会破坏他们，于是Dean选择退出去，改天再仔细收拾一下。Dean拂去满身灰尘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雨，雨带来的凉意钻进衬衫下，激起Dean一个哆嗦，他翻翻行李箱里面有条小毛毯。他裹上毛毯，钻进卧室，即使是卧室里，房子的原主人也满满摆了几书架书。Dean在自己折腾半天安上热水器的浴室里草草冲了个澡，披着毛毯钻进被窝，他看着那些书撇撇嘴，谁让自己是个不爱读书的人呢。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Dean半阖眼帘看一眼窗外，依旧是昏黄的。
待到他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但雨声丝毫没小。Dean缩在被子里，只露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在外面，窗外黑乎乎一片，偶尔被闪电劈亮，能看见狰狞的树影在大风里扭动，这让他更觉得温暖的被窝是如此美好。Dean这时没有困意，他翻个身，书们进入Dean眼帘。或许偶尔看看这些羊皮纸老书也挺好。他光着脚披上自己的小毯子，飞快跑过去，随便拿了最顺眼的一本书，又钻回被窝。裹好被子，啪嗒一声打开床头灯，Dean才看清手中似乎并不是书，那是个皮革封面的旧日记本。这个日记本似乎经常被人翻看，皮革边边角角都是油亮的。“我倒要看看这房子的闷骚老主人都写了什么小秘密。”Dean自言自语着打开第一页。
“给一个人？”
“这是我的故事。”
Sam揉揉眉间的皱纹，轻声咳嗽。
雨滴疯狂敲响玻璃。Dean打开第一页，在开始写下日期之前，他的主人留下这样一句话。“我知道，会有人看到它，你好啊，陌生人。”
Dean不觉得惊讶或者惧怕，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美好宁静，像是这里就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缺少的部分。泛黄的纸页上，花体字母记载着一个人的生活。Dean读着，但这本日记不只是记录原来这人的日子，这位写下日记的怪人，时时刻刻都在询问自己这陌生人的意见。“我决定把我的收藏也放在酒窖，你记得轻拿轻放，可以吗？”……
“我想学绘画，但我似乎没什么天分，画的很糟糕。”Dean笑出声，下一句话进入他的眼眸，“别笑！我不会把我的画摆出来的。厨房里还有菜在做，我得停笔了。”Dean又翻开下一天的日记，脸上挂着笑，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你就在这个人生活里，Dean能看到一个男人手忙脚乱丢下纸笔，赤着脚冲进厨房，笨拙的搅拌锅里的食物。是如此可爱，Dean想着，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如此美妙的满足感，对一个人充满兴趣，迫不及待想了解他。
“你可真是个笨蛋。”
“我可真是个笨蛋。”
Sam点着烟，喷云吐雾。
雨依旧没有停，但风小了，窗外只剩噼里啪啦雨滴碎裂声。Dean惊讶发觉，卧室里的书架上，所有笔记本都是这不知名之人的日记，或者说书信更好。他按着年份找到所有笔记本，把它们整齐摆在床边的小柜子上。“1905…1906……1910?没了？”Dean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有五年的日记，虽然数量是够多，但一个惯于记日记的人怎么会忽然停下？Dean没有深究，他只翻开一页有一页日记，想透过这些纸张进入这个人的生命。
Dean拿着日记本，和这个人一起探索着这栋房子。“那该死的心理医生要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肯定会把我关进那要命的房间里。”Dean按着日记里的指示喝上了酒窖里的美酒，他依旧读着1905年的日记，他读到秋天，那人说，他开始做噩梦。Dean心里一惊，捏紧手中的高脚杯，他没来由的紧张，他担忧，像是万分了解这个人那样，他感受到了这个人的痛苦和憔悴。
那个人杂乱写着他的梦境，血，黑白画面，枪声，呐喊，滑稽，金色，宝石。
Dean双眼酸胀，液体涌出眼角，他对这痛苦感同身受。
“是痛苦吗？”
“不…不是…”
Sam弹掉烟灰，捻灭烟头。
雨停了，天亮了，秋天来了。Dean穿上外套，在院子里晃着摇椅，膝盖上是1906年最后一本日记，金色的阳光点亮他碧色双瞳，谁能想到，一个多月前，他还被医生诊断为妄想症。“我才没有妄想。”Dean笑着抚摸封面被人触摸褪色的部分，他能感受到那个男人指尖的温暖。他咯咯笑着，被日记里的话逗乐，“我那混蛋的狗又偷走了我的香肠，现在狗泡妞也要送礼物了吗？！”高个男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滑稽的弯下腰搜寻沙发底下，叫着他那吉娃娃的名字。Dean心里最隐秘的地方暖暖的，他渴望，他渴望能触碰一下那个人，那个跨过时空，把自己展示给一个陌生人的男人。Dean知道他书写的每个小习惯，字母上翘的角度，句尾的顿号，但这些不够，远远不够。Dean漫步在房子里，指尖划过墙壁和家具的每一处，想象着那个人是如何触碰这些东西，重合的轨迹，隐秘的渴望。
“想要…”
“触碰…”
Sam站起身沉重的踱着步。
或许自己真的是病态的，Dean拿出纸巾擦干自己的手，正常人大概不会对着旧日记本和一个连名字相貌都不知道的人自慰吧。Dean苦笑着瘫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壁炉里柴火毕剥作响，温暖的光照亮屋子，Dean的影子孤独在墙壁摇曳。雪落无声，树枝被积雪压得岌岌可危，炉子上煮着咖啡，Dean打开1908年新的一本日记。他的指尖掀开封面，嘴角不自觉挂上微笑，快乐充满他的每一个细胞，读这些日记的几个月是他人生中最满足最开心的几个月，每一天的日记，都像是那人精心写给自己的情书，到处都是惊喜，那人在这座房子里给留下无数痕迹——厨房柜子里的糖罐子，地下室角落里的小雕塑…
躺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那上面还有他残留的温度，Dean控制不住自己，他很变态的有了感觉，当然这也得归功于那个人过分分享自己夜间的自娱自乐活动了。“你才是个变态。”Dean小声嘟囔着。“你要是说我变态，那还在看的你不是也很变态？”日记如是反击。就像真正的情侣，Dean痴痴想着，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弯的，可交往过的所有女性都无法给他现在这种感觉，满足又饥渴--因爱意满足，因阻隔饥渴。
“我想见你，好想…”
“我也…”
Sam疯狂挠乱头发。
日记中那些色情挑逗的语句越来越多，Dean也越来越沉溺其中，是从哪里开始来着？是那个人第一次说自己的春梦的时候？还是几天后他说那个主角是个英俊的男人？耽迷在泛黄的纸页里，满床都是打开的日记本，Dean侧躺在它们中间，地上是空掉的酒瓶，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人，一个不存在的人，他手中的日记本打开的那一页沾满湿痕。1909年1月24日，不同于以往的满满当当几页，这一天的日记只有一句话，“我爱上，我爱上了梦里那个不存在的男人。”“骗子。”Dean扔掉手里的空瓶，褐色的碎片撒了满地，跟原来便躺在那里的白色药片们混在一起，“那你写这些只是为了逗我？”
不，不对，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只是个偷窥者，妄图把这个人的爱据为己有，只是个可怜虫…Dean靠在床头，眼下是浓浓的乌青，他继续读着日记，但纸上的内容却大不相同，梦境占去一半，对那人的思恋占去一半。那个人用尽古往今来一切美好的事物形容他梦中情人的模样，偶尔Dean会把自己带入来换取一瞬间的欣喜，但过后只是更多的失落。
“我到底在干什么。”
“只是爱上了…”
Sam拿出画笔。
Dean坐在阳台，夜风吹拂起他薄薄的衬衫，像那个人一样，他手里拿着最后一本日记。最后一年的日记，越往后，字迹便越凌乱，偶尔纸页边角上还沾着血迹，梦境的内容也越发不可理解，公路，汽车，汽车旅馆，粗暴的性爱，血。月光洒满人间，清亮的光驱散夜空所有阴云，Dean读到了最后一页。
1910年1月24日，挪开书架吧。
只有这句话，下一页被撕去。Dean机械的合上日记，结束了？他回到卧室，书架依旧在那里，身体自动走到书架旁。“你留下了什么。”Dean自言自语着推开沉重的实木书架，地面上一块木板不自然的翘起，他伸手掀开那块木板，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地板下是一层空心，那里放着一个没上锁的大铁盒子。Dean轻轻取出那锈迹斑斑的盒子，坐在地上打开那盒子，里面慢慢一盒子全是画纸，最上面是那张被撕下的日记纸。
“你读完了，还记得我说过我要画画吗？它们都在这里了。”Dean倒吸了口气，这是这一年他第一次对着纸外的自己说话，Dean心脏的角落里有什么在复苏。他轻柔的取出那些年代久远的纸片，一张张展开，开始是一些糟糕的素描，风景，苹果之类，后来技艺精进着，纸上画满无名的怪物，还有两个男人模糊的影子，一张一张又一张都是这些，盒子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张被折成四折的画和一个更小的盒子，Dean吸一口气，因为那张纸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他颤抖着取出那张画，缓缓打开，纸上是一个熟悉的男人。
Dean恸哭出声，纸上的，是他自己，纸页最下方熟悉的字迹写着，“Dean，我好想好想你，你还记得我吗？是我，Sam。”
“啊啊啊啊啊啊！！！”Dean尖叫着扔开画纸，大脑里的画面决堤般爆发，Sam，Sam，Sam，缺失的一切填上这个单词都对上了！灵魂被扣去的部分生长着，记忆回复着。
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无法原谅…他至死都没能找到我。
Dean疯了，他踢翻箱子，小盒子掉落打开旧左轮掉落在地板，手枪里的子弹少了一发。Dean捡起它，大笑不止，他拿起那张画倚在窗台，把枪口伸进伸进喉咙。
我住在这房，我依着这窗，我读起你写的诗，我寻求你的原谅，原谅我无法触碰你。
“砰！”
“砰！”
尸体倒地，笑容定格，翅膀挥动，天使降临。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Gabriel对着傻傻站在Dean身旁的castiel怒吼，“毫无意义！分开他们有意义吗！”
“毫无意义。”castiel挥手，那尸体消失掉，“只是拖延。”Gabriel盯着castiel的背影，直至对方离开，他看一眼日历，1979年1月24日。
无法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