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的羽毛大衣

Morituri te salutant (将要死亡的人们向你致敬)

【原创】我是条狗(一发完)

我是条土狗,我不知道自己的颜色,也不很清楚我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我被母亲告诉是一条土狗。但到底是谁告诉母亲的呢,是母亲的母亲,但最开始呢?我不知道,我疲于思考这些问题。

我出生在冬天,风很大,母亲舔着我和我的兄弟姐妹。

那时的记忆模糊,却又让我觉得安全,因为我在母亲身边,或许那时开始,我就已经是一条不太一样的狗。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不同,是我的兄弟被送走的时候,母亲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少了一个,她却没有很大的反应,我知道了,她数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我哀嚎,却只是被争抢乳房的兄弟挤开。

我观察我身边的世界。我母亲的主人并没有送走我,而最后我们五个里也只剩下我还在这个家。我们和野狗的区别无非我们每天都有一两餐固定的饭食,还有一个窝。

我还算满意我的生活,即使只是人类给我的只是剩饭,但我能吃饱。我对看门这件事没有什么热情,我蠢笨的母亲却执着的冲每个来到这个院子的陌生人类叫喊。

愚蠢。我想着,可是我聪明吗?我知道那些行为的愚蠢,却装作和所有狗一样,对主人给的剩饭感激不已,去爬人类小孩的裤腿,然后得到鸡骨头。

如果没有人或者动物明白我的不同,那我跟所有蠢笨而忠实的同类有什么区别?在同一个窝里长大,然后交配,生出下一代,循环往复,直至死亡,变成尘土,或者被同类吃掉成为粪便。

天上有月亮,很亮,很漂亮。人类说我们的祖先是狼,但我没见过狼,但他们该不屑于承认有我们这样的同类吧,我有点想对着月亮吠叫,但至多也只会招来屋里那些谁睡觉的人的一顿棍棒,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让腿断掉。

我活着,但却不开心。我是只狗却希望着人类或者什么能理解我,但人又总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聪慧无比,藐视我们,享受我们的臣服,我不愿得到他们的认可。

但我也不甘心慢慢消磨掉我的一切,我的牙齿会掉光,四肢会无力,会变得痴傻,在最后会被人类吃掉,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我主人的孩子曾经念叨过她在什么地方看到的话,“绝大多数人都把他们的伟大带进了坟墓”我想告诉她,其实狗也是。

我走上公路,车们打着耀眼的灯冲来冲去,随便一个轮子就可以碾碎我。

我站到路的中央,端正的站直,我希望我死去的时候是漂亮的,不同的。

砰。

“这条傻狗怎么也不知道躲!”

“真是条傻狗,死了,扔路边子去吧。傻死了。”

 

FIN

 


 
标签: 原创 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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